AOA官方入口| 耶鲁大学终身教授陈志武：为什么今世学生反社会行为会越来越严重

文章来自耶鲁大学陈志武教授撰文，作为一个教育行业的从业人员，看过之后很感慨，虽然我们暂时无力从基础上改变中国教育存在的一些缺陷，但文章也告诉我们应该思考教育的本质意义以及人来到世界的使命，我想对每一个正履历海内教育或准留学生而言都是具有一定意义的。发送这篇文章之前先对陈志武老师做一个先容：陈志武，耶鲁大学治理学院金融学终身教授、清华大学经济治理学院特聘教授。1983年获中南矿冶大学理学学士学位，1986年获国防科技大学硕士学位，1990年获美国耶鲁大学金融学博士学位。金融学和金融资产订价领域最具缔造力和最活跃的学者之一，顶级经济学和金融学杂志撰稿人，多次获得美国重大学术奖项。

中国学生普遍被认为基础扎实、勤奋受苦、学习能力强，可是却一直面临缺乏重大科研结果和良好人才的尴尬；美国基础教育世界公认竞争力不强，可是美国科学家的创新结果却层出不穷。为什么“水平很低”的美国基础教育，却支撑了一个“水平最高”的高等教育体系？耶鲁大学金融学终身教授陈志武，撰文剖析了这一世界教育史上的吊诡现象。

他还指出，教育的最大价值在于叫醒心中的潜能，否则学生的反社会行为只会越来越严重。说到中美教育的差异，一个看起来是悖论的现象，却特别引起我的浓重兴趣：一方面，中国学生普遍被认为基础扎实，勤奋受苦，学习能力，特别在数学、统计等学科领域超乎寻常，在国际大赛中频频摘取桂冠，将西欧蓬勃国家的学生远远甩在后面。另一方面，中国科学家在国际学术舞台上的整体职位不高，能够影响世界和人类的重大科研结果乏善可陈，至今也只有一位本土科学家获得了诺贝尔科学奖。

这是一个令人尴尬而又痛心的老问题：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造就不出良好人才？与此类似的另一个现象，看起来也是悖论：一方面，美国基础教育质量在世界上被公认为竞争力不强，就连美国人自己也认可这一点。和其他国家，特别是和中国、印度相比，美国学生在阅读、数学和基础科学领域的能力和水平较差，在种种测试中的结果经常低于平均值。另一方面，美国的高等教育质量独步全球，美国科学家的创新结果层出不穷，始终引领世界科学技术生长的前沿。

中美教育的“悖论”一个水平很低的基础教育，却支撑了一个水平最高的高等教育体系，这也许是世界教育史上最吊诡的现象之一。在通常情况下，就整体而言，优秀学生的基数越大，未来从中涌现出优秀学者的可能性就相应越大。然而，当下中国教育正在验证我们的担忧：优秀的学生和未来优秀学者之间的相关性似乎并不显著。

如果事实果真如此，我们就不禁要问：我们的教育是有效的吗？这也促使我们反思：到底什么才是有效的教育？教育是否有效，要看它是否资助人们实现了教育的目的。然而，今天越来越多的我们，无论是教育者还是被教育者，已经徐徐忘记了教育的目的。教育似乎正在酿成我们日常生活中不得不去完成的例行公务：教师上课是为了营生；学生上学在义务教育阶段是国家划定，在非义务教育阶段是为了通过上一级的考试；校长看上去像是一个企业的总司理等等，凡此种种，无不显示出教育的有效性正在逐步消失。

教育的实质不仅包罗知识训练，还涉及社会和人生的伦理学训练。古代中国的教育虽然有其功利化的一面，但也有其逾越性的一面：学生们通过重复阅读经典的经书来完善自己的道德，治理家族和宗族事务，进而服务于国家和天下苍生。

科举制破除之后，基于政治经济文化的颠覆性厘革，中国教育走上了向西方学习的门路，由此形成了一整套语言、学制和评估体系。这一源于特殊历史情况下的教育体系，尤其强调功利性，即认为教育只是为相识决现实问题而存在的：念书是为了救国，教育是实现现代化的工具等等。到了今世，教育越发出现出相当显著的工具性特征：学生们希望通过教育获得一些“有用”的技术，使他们能够通过竞争猛烈的考试，增强他们在就业市场上的竞争力，进而获得更高的社会职位和物质财富。

如果教育不能让他们实现这些功利目的，他们便会绝不犹豫地扬弃教育——这就是为什么近年来“念书无用论”徐徐开始抬头的思想泉源。教育需要“不实用主义”反观美国，其教育也有功利性的一面，但其功利性不愿直接示人，而是附着于公民教育背后的产物。

越是优秀的教育机构，越强调教育对人自己的完善。纵然是公立教育机构，也依然把提高本州人民素质作为最基础的教育目的。

因此，实用主义哲学最为盛行的美国，在教育领域却很是地“不实用主义”：越是优秀的教育机构，教给学生的越是些“无用”的工具，如历史、哲学，等等；越是优秀的学生，越愿意学这些“无用”之学。实际上，美国学生之所以基础差，和美国中小学的教学方式有直接关系。美国教育界深受古希腊苏格拉底“产婆术”教育思想的影响，强调教育是一个“接生”的历程，教师就是“接生婆”，人们之所以接受教育是为了寻找“原我”以不停完善自身。他们认为：教育的目的在于叫醒而不是塑造；知识绝非他人所能教授，而是学生在思考和实践的历程中逐渐自我意会的。

所以，在美国课堂里，教师很少给学生解说知识点，而是不停提出种种各样的问题，引导学生自己得出结论。学生的阅读、思考和写作的量很大，但很少被要求去背诵什么工具。美国学校教育是一个视察、发现、思考、辩说、体验和意会的历程，学生在此历程中，逐步掌握了发现问题、提出问题、思考问题、寻找资料、得出结论的技巧和知识。

虽然他们学习的内容可能不够深不够难也不够广，但只要是学生自己意会的知识点，不仅终身难以忘记，而且往往能够闻一知十。与此相反，中国学校教育深受孔子“学而时习之”思想的影响，老师把知识点一遍又一各处硬塞给学生，要求学生通过不停地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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